美联储四位主席在一起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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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文，来自纽约

美国东部时间4月7日，日落时分，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纽约上西区的纽约国际大厦上。在这里，美联储的四位主席实现了历史上第一次在同一舞台上的对话，并吸引了包括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和其他投资银行在内的华尔街高管出席会议。

从20世纪70年代解决滞胀的沃尔克，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被华尔街封杀的格林斯潘，从带领美国走出世纪经济危机的伯南克，到肩负振兴美国经济重任的耶伦，每一个人都代表了美联储的时代。不管是哪一方，鹰和鸽子，作为前任和现任美联储主席，他们的言行无疑不再影响世界经济的趋势。

然后，跟随《经济观察报》在研讨会上看到美联储四大的意识形态对抗。

你在同一个舞台上谈了些什么

如果人们在一起，如果你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会发现有什么不同，如果你想知道他们睡觉是为了什么，你会发现有什么不同。美联储的四大机构也是如此。要真正理解美联储在想什么，不仅需要解读每位主席对同一问题的不同回答，更重要的是，要仔细品味为什么四位主席会谈论不同的问题。

在3月份刚刚发布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记录中，最值得注意的一点应该是，面对美国国内和全球经济日益增长的下行风险，美联储可用的货币和政策工具有限。今天，伯南克在与三位美联储主席的对话中首次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认为，尽管美联储在过去7年里一直保持低利率，但这并不意味着在遭遇下行风险时将无事可做。伯南克强调，尽管经济下行风险存在，但具体的影响因素和时间点难以预测。在他看来，当前的经济周期还没有达到大衰退的地步。尽管美国经济增长缓慢，并面临生产率增长的问题，但金融和住房市场显示出巨大潜力，可以提供短期动力。

当格林斯潘与伯南克讨论金融泡沫时，他认为目前最困难的问题应该是，过去五年来，世界主要经济体的总生产率一直低于1%，其中美国劳动力市场逐渐复苏，但资本投资放缓。因此，美国不应该过于依赖宽松的货币环境，因为货币问题也是一个金融问题。政府高消费只会导致更多的债务扩张。在他看来，泡沫不是问题，而是如何通过提高长期生产率来保持强劲的经济增长。

沃尔克打趣道，“我同意你们所有人的看法。重要的是要知道，经济危机不是美联储成立后的现象，因此有必要了解，除了美联储之外，还有各种因素可能影响经济。总之，请不要担心！”1979年沃尔克就任美联储主席后，他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如何解决上个世纪最严重的滞胀问题。唯一的办法是实施紧缩政策，但很快他发现美联储中没有人支持他的加息提议，因此他试图减少印钞，并通过减少货币供应来变相加息。结果，这些措施奏效了，通胀下降，利率飙升。但永远无法逃脱的是经济法。尽管高通胀消退，但高利率也使美国在20世纪80年代初陷入经济萧条。

在不同的背景下，三位总统明确提到，美国的经济增长缓慢，生产率增长困难，这一点已经清楚地摆在我们面前。年初，认为汇率市场关注多美元资产，认为美国经济下行压力小于其他地区的观点目前并不正确，但似乎呈现出相反的趋势。伯南克和格林斯潘提到了同样的问题，这两个问题都与美国经济的下行风险有关，但他们提供的应对策略却大相径庭。首先，伯南克表示，通过金融和房地产市场提供短期经济活力是一个暂时的解决方案，但不是永久的解决方案，而且很难治愈美国经济徒劳无功的事实。根据美联储的数据，1987年，金融业占美国国内经济利润的15%，而近年来，金融业占50%以上。其次，格林斯潘说要通过提高生产率来保持经济增长的后劲。事实上，这种生产率的真正意义应该是提高相对生产率，从而真正理解美国的经济包围圈。以深圳为例，在过去十年里，依靠相对生产率的提高，它已经能够从一个山寨天堂转变为东部硅谷。但提高相对生产率取决于创新，而创新取决于资本聚集和资本回报，这与美联储目前的货币政策相反。

当耶伦被问及因当前全球风险上升而推迟加息是否会影响美元汇率的走弱时，她改变了主意，认为美联储当前的重点不应是美元汇率的走强，而是按照国会的要求稳定劳动力市场和国内通胀率，并强调美联储下一阶段的首要目标仍是维持劳动力市场，保证2%的预期通胀率。

尽管耶伦在接任主席之前为美联储工作了16年，但她的学术教学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早在耶鲁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时，她的学术生涯就围绕着劳动力市场。耶伦在2014年就职以来的首次演讲中，讲述了芝加哥三名失业蓝领工人的故事。事实也证明，耶伦在任的两年里密切关注着劳动力市场的动态变化。在去年12月以来的每一次美联储会议上，她都强调劳动力市场的状况是美联储做出决策的重要依据。她曾表示，与20年前相比，经过通胀调整后的实际工资有所下降，在她任职期间，美联储的任务不应该是控制通胀或单独监管金融体系，“而是努力帮助普通家庭恢复自力更生，创造一个让人们感到安全、能够努力工作并继续前进的劳动力市场。”显然，耶伦对劳动力市场的理解和关注与前任总统大不相同。

当一些美联储官员最近呼吁拆分华尔街的大银行时，耶伦表示，通过政策和监管来加强银行体系是最后的选择。为了降低2008年发生类似危机的可能性，不仅需要更好的计划和准备，如要求主要机构持有大量资金，为动荡时期做准备，还强调与国际各方合作控制金融风险的重要性。

显然，耶伦听起来比其他总统更注重政策，强调美联储将在下一阶段继续其传统，并根据其章程，将美国国内经济形势作为其政策的主要依据。伯南克和格林斯潘的观点更加务实，但他们都关注如何解决经济生产率低下的问题，这表明这是美国经济未来面临的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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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主席也就我们最关心的人民币国际化问题发表了看法。格林斯潘首先强调，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的经济进步是非凡的，并且越来越接近自由浮动汇率。然而，他认为，除非人民币的货币结构发生变化，否则人民币仍很难获得国际认可，成为一种储备货币，真正可以与美元相媲美。伯南克强调，成为国际主导货币既有优势也有劣势，成为国际货币需要能够承受这些优势和劣势。沃克对人民币国际化持更加积极的态度。他认为，如果人民币真的成为一种浮动货币，那只是反映了中国经济的实质性开放，一个开放的经济体系一定会惠及全世界。总的来说，两位主席认为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有成就也有挑战，但在深化汇率制度改革和开放资本市场的进程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在同一个舞台上没怎么说话

如果你想知道它想要什么，听听它的话语，听听它的沉默。四位美联储主席谈论的很重要，但他们没有说的更重要。作为经历过这次会议的与会者，他们从未听过四位总统主动谈论中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然而，在美联储3月份的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记录中，中国经济放缓被列为全球经济对美国经济下行压力的主要因素。

关于中国经济的不确定性，在1月份的会议记录中有6次提到中国，但在3月份的会议中只有3次。但本月的这三项声明都至关重要。首先，与会者认为，所有指标都表明，世界上大多数经济体已经稳定，但中国是持续下降趋势的唯一例子。第二，记录显示，参与者观察到中国的通胀率上升，这主要是由食品价格上涨造成的。第三，与会者认为，中国经济下滑与全球新兴经济体出口长期低增长有关。与1月份提到的“仍然稳定”、“金融不均衡”、“汇率不确定”等分散风险相比，本月的内容非常集中，指出中国经济下行和滞胀样风险已成为全球经济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为什么四位总统在最近两小时的对话中避免谈论“中国因素”？这真的让人无法抑制自己的想象力。

自上月中旬宣布放缓加息并释放出强烈的温和信号以来，我们可以看到，迄今为止，至少有五位美联储分支机构主席在不同的公开场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并对这一决定提出了反对意见。鉴于就业市场的数据越来越清晰，通胀率不断上升，许多评论者认为当前的货币政策过于圆滑，美联储没有遵循去年12月强调的数据优先原则。在耶伦主席3月底在纽约经济俱乐部(New York Economic Club)发表的演讲以及这次历史性对话中，她两次重申了自己的温和观点，认为美联储应该保持不变，以应对所有变化。

因此，最近的一系列信号可以被视为一个烂泥池，各方都认为它越是烂泥。然而，我们目前可以确认的是，美联储已经从格林斯潘时代的“主席模糊”转变为这一节点上的“集体模糊”，从单一模糊的政策信号转变为多元模糊的政策信号。这种沟通方式源于美国和全球经济的下行压力。如果市场前景过于明朗，双方都不可能保持克制。因此，美联储只能选择不断压制各方观点，继续制造混乱，这样市场才能继续对4月底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感兴趣。

(作者是哥伦比亚的一名博士生)

来源：成都新闻网